close

 

開學第一週,我在雙和外。

 

那天,主任正認真地開的肝,我用腳踢了一下手術室門的開關,自動門打開,流動護士看我一眼。「我是一般外科的clerk。」簡短的自我介紹後就站在旁便看。台上蠻多人的,除了主刀的醫師外,對面有兩位醫師、同側有一位刀助在旁配合,兩位醫師的後面還有一位更young的醫師在看刀,我想應該輪不到我。切完肝後,主任心滿意足地離開手術台,在旁邊打打紀錄,讓剩下的醫師關傷口。然後他叫那位在旁邊看的醫師換無菌衣,也我讓我換上。我一邊刷手一邊禱告,今天可能會縫幾針。刷完手、穿上無菌衣、無菌手套,我第一次靠在刀檯旁,看著前輩們一層一層的關傷口、縫合。「你幫忙拉勾,把油拉開,讓學長看清楚要縫的地方。」這是我第一個任務。漸漸地縫到皮膚了。「來,學弟,我教你縫合。」學長示範了兩針matrix。「拿teeth不要像吃牛排一樣,下針位置要對稱,兩邊要吃得差不多深,順tie然後lock...。」我接過teeth、持針器縫了三針。我覺得很高興。

 

很感恩學長們沒有無視我,他們大可把刀開完就好,畢竟我也不是跟主任的clerk。很感恩能夠穿無菌衣靠近刀臺,能夠拉勾、縫合。那天起,我就蠻喜歡雙和外科的。這週陸陸續續看了許多刀:腹腔鏡開膽,並在術中做膽道攝影、乳癌切除右側乳房,並清腋下淋巴、切肝,還有一些切皮舌(skin tongue)的門診小刀。外科好像動手做勞作,或難或簡單,位置定位好,切口切好,神經血管顧好,或修補或切除。就讓我繼續看下去吧!

 

 

註:

matrix 一種縫合方式

teeth 有齒鑷子

 

 

 

 

附上一首潘霍華在獄中寫的詩:

 

我是誰?

 

我是誰?別人經常告訴我

我會走出監獄的束縛

平靜地、愉悅地、堅定地,

就像鄉紳走出自己的宅邸。

 

我是誰?別人經常告訴我

我可以和我的獄卒交談

自由地、友善地、清楚地,

好像指揮掌權的人是我。

 

我是誰?別人也告訴我

我將承受不幸的年月

平靜地、微笑地、驕傲地,

就像一個習於得勝的人。

 

那麼,我真的是別人所說的那個人嗎?

或者我只是我所知道的那個自己

不安、飢餓、又生病,像籠中鳥一樣,

為呼吸而掙扎,好像有手扼住我的喉嚨,

渴望色彩,渴望花朵、渴望鳥群的聲音,

渴求仁慈的話噢,渴求鄰舍,

因暴政合微小的羞辱而憤怒顫抖,

困在對偉大事務的期盼中,

無力地為遠方的朋友悲傷,

在祈禱、思考、有作為時,感到疲倦、虛空、

衰弱,準備向一切告別?

 

我是誰?是這人還是那人?

我是否今天是這人,明天是那人?

我是否同時是這兩種人?在他人面前偽善,

在自己面前則是可鄙而悲哀的弱者?

或是在我裡面仍有東西像被打敗的軍隊,

在已經得到的勝利面前倉皇逃跑?

 

我是誰?這些寂寞問題嘲笑著我。

無論我是誰,祢知道,主,我屬於祢。

 

《一生的聖召》49、50頁

S.D.G.

 

下一篇 一般外科2

arrow
arrow
    文章標籤
    GS
    全站熱搜

    ted24573791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